心理師閱讀心得-漫談學童的選擇性緘默症
暖心全人諮商中心/楊聰才診所心理衛生中心 心理治療師 呂佳珍撰文
前一陣子,剛剛同時結束幾個長期個案,一時覺得雲淡風輕,好個優閒的日子,常常和女兒在一起閒聊,女兒從班上借回來一本書,想想前一陣子忙於個案,忽略了她,週三的午後,就泡了一壺養生茶,品茗的同時,和她一人一手好書,慢慢的閱讀書籍,愜意的渡過舒適的初春午後……
這本書是由日本橫濱教育委員會的負責老師 青木和雄所著,書名是生命閃耀的瞬間--生日快樂。
故事大概是描述,一個女孩,從小她的媽媽、哥哥會常常對她說:「沒生妳就好了!」十一歲生日那年,因為哥哥和媽媽的一句話,明日香失去了她的聲音,她想喊出她的不安、無助和憤怒,卻只能發出微弱的氣音,連自己都聽不見。還好她還有關心她的外公和外婆,因此輟學到鄉下休養身體,也恢復說話能力。在這段期間卻意外得知媽媽小時候痛苦的回憶。後來轉學到別的學校,沒想到班上有個被排擠的女生,還有個不關心學生狀況的老師。明日香在學校認識了個生了重病的女孩,卻得接受外公和這女孩接二連三的離開人世。外公的最後一份禮物,就是幫明日香舉辦個生日派對。
故事中的中心主旨一直圍繞著 「心靈有愛,人才能好好地活著。最好心裡能夠裝著各種事物,如果辦不到,一旦遇到緊急狀況,就會變成一個不懂得堅持到底的懦弱之人。(p.75)」
我當時閱讀完後,已經熱淚盈眶、淚流滿面,何謂生命、何謂活著?人活著的意義是什麼呢?明日香,這個罹患選擇性緘默症的女孩,被她最親近的親屬,在11歲的童年時光裡,被定義成是不重要的,「沒生妳就好了!」「如果沒有妳就好了!」她是沒有辦法反抗的,這個環境,也不是她可以選擇的。
經過農村的風光及祖父母的溫暖親情的滋潤終於治療明日香的傷痛,使她再度能發出聲音,也對周遭的事務產生興趣,並進而替受盡侮辱欺凌的同學發聲,反抗惡勢力。
曾經有另一個女孩,她無法說話,為自己發聲,她也罹患了失語症。她的家庭,不是她可以選擇的,她是一個非婚生子女,更可憐的是,她爸爸小五的女兒。爸爸交了小三,隔了不久,又始終亂棄,搞上小四,生了子女,又追求小五,小五,就是這個女孩的媽媽。很不幸的,在戀愛的保鮮期過了之後,激情消逝的同時,這位爸爸離開了她們,這對孤苦無依的母女。
女孩,看似平靜的外貌,內心卻是波掏洶湧的。她焦慮,曾經好幾次企圖自殺,中間換了好幾個輔導她的人。我可以感受她的無助、絕望與挫折,沒有保護的疆界。她說不出來,為什麼把我放在這樣的家庭中?看不到爸爸,缺乏父親的陪伴、引導與管教,媽媽的狀況比她還要糟糕,長期的憂鬱症患者。為什麼我的境況如此低下,好像有很多兄弟姊妹,卻是沒有真正的家庭支持,我沒有朋友,好氣,好恨…
另一個青少女,無巧不巧也是個女孩,她出生在一個傳統大家族,家族中的紛爭複雜,她及她的母親經常飽受妯娌間的欺凌,言語暴力,使她在學齡階段,逐漸失去了聲音,女孩的雙親最後也離異了…
選擇性緘默症較常和不語症合併出現的其他精神疾病或發展障礙有:社交畏懼症、憂鬱症、構音障礙,焦慮症等。選擇性不語症是社交畏懼症的一種表現。
案例中的女孩,和媽媽有共生的關係,女孩的絕望、憤怒、不滿、焦慮的情緒有繼承到媽媽的情感焦慮,矛盾的情緒,對於世界不公平的待遇,沉默,是她的自我保護,對於這樣的孩子,因此及早治療是非常重要的。建議治療方式如下:
一、社交技巧訓練:
害羞的孩子通常缺乏必要的社交技巧,大人必須教導他們一些技巧,例如:學習一般遊戲規則,從孩子能夠勝任的地方著手,逐漸融入社交場合。
二、協助孩子克服焦慮與不安:
當孩子嘗試說話時,焦慮就會增加,因而抑制了進一步說話的嘗試,此時可利用行為改變技術,切斷焦慮與說話間的連結,並教導孩子學習放鬆技巧,使孩子能夠有效控制焦慮,以漸進的方式,支持並鼓勵孩子練習說話。
三、藥物治療:
阻斷血清素再吸收的藥物對治療社交畏懼症很有效,而且近來發現對選擇性不語症幫助也很大。
四、與老師合作:
這種疾病,在精神科專業醫療人員、家庭和學校之間有良好的合作關係,是獲得好療效的關鍵,治療過程往往是很漫長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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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事中的明日香,因為她的哥哥的及時察覺,外公外婆的悉心暗喻的勸化,以及溫暖的包容接納,使她在青山綠水的福島,透過園藝治療使她身心得到放鬆及紓壓,解開了重重心結,以至於完全從黑暗中重出光明,甚至還為被霸凌到想自殺的同學挺身而出,照顧關心特教弱勢的孩童。生命是場奇妙,令人驚嘆的追尋歷程,只要不放棄,沒有什麼是不能改變的。
可是,案例中女孩們,誰可以解開她心中的疑問,她們身處的環境,都是複雜的,是她們無法選擇的,重重的心結,誰能幫助她們打開呢?
那個小五的女兒,心裡常常在想,為什麼? 爸爸沒有選擇我和媽媽? 為什麼我要遭遇這些?我是不是沒有價值的,不然,為什麼沒有人愛我?疼惜我?
而另一個女孩,雖然家境豐富,但是心靈上和精神生活都極度空虛,大家族複雜的人際關係,使她焦慮到選擇性的不說話。
臨床上接觸到許多個案,父親的不忠,和母親離異的小孩,普遍會懷疑自己,,她(他)們常常是摸不著頭緒的,頭腦一片混亂,有的人的父親始終亂棄,她連自己的哥哥姐姐有哪些都搞不清楚,但內心是複雜混亂,年輕,罹患了飲食失調症,自己的感情及與男友的關係都拿不定界線...還有學童來到我這裡,一直反覆問我,為什麼爸爸媽媽要離婚?是不是我不好...如果不離婚該多好?
他的治療目標是,如果爸爸媽媽可以和好…這是大家常常聽到的故事。
幸運的,故事中的明日香,至少她的家庭還是健全完整的,資源也不缺乏,甚至還有外公外婆的支持,然而,這些孩子們,誰能幫助他們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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